大凡习惯了的事情,无论多么不可思议人们也不觉得新鲜了。就像青蛙入热水能跳跃自救,入了慢慢加热的温水反而静坐等死。王跃文擅长官场小说,笔法也很纯熟,但《大清相国》这部典型的宦海沉浮之作已经很难给人冲击感了。

几千年来,国人一直生活在耳濡目染的游戏规则里。无论字面上的有多充足,字后面的永远更丰富,也更暧昧。士大夫们宣扬洁身自好,忧近虑远,几成完人。可即使想的再忧国忧民,天衣无缝,你还要考虑几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,折子怎么写,怎么送,自己如何全身而退。皇上们就更是矛盾,明知各个贪官污吏,却不能人人论罪处罚;既要听忠言实话,又不想缺了阿谀谄媚;不但要让臣子沐浴皇恩,体会君意,还不能让臣子们全盘了解自己的意图,留着神秘感才足以产生十足的畏惧,而口头上却还称自己孤家寡人。

余秋雨在《永恒的坐标》中说“中华文明较少关注个体意义和机体意义上的自我,在人际关系上做了太多的文章。结果,真正的健全缺少标志,也缺少赛场,只有一些孤独的个人,在林泉间悄悄强健,又悄悄衰老”。其实上了赛场顶住的也还是一些腿脚好的。优胜劣汰在官场也起了作用,只不过用错了角度。

君臣相伴的原则远没有想像的清晰明确。从这个意义上说,一张一弛不但是文武之道,也是伴君为臣的永恒法则。身处宦海不但要会沉浮,还要有弹性,是凹是凸全看君主的立场和心情了。只不过君不说君,说自己是国;不说是为自己,而说是为朝廷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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